《魚書》彩蛋 004
2023-09-25
給你甚麼，才能給你永遠？
給你我背包裡的字句，
一路尋找，一路拾起的昨天；
給你我日漸衰老的身體，
一路捍衛，一路守護的童年；
給你我心底藏著的自由，
在荊棘深處曾為我插上過雙翅；
給你沙漠裡讀書的夜晚，
頭頂的群星，一顆顆落在我的身邊。
不，它們都不夠好，
我不要這些過去記著的永遠。
這些獨屬於我的，
一個又一個冰冷長夜裡獨自咀嚼的永遠。
我要給你我眼裡還未熄滅的杏花，
漫爛在三月悄無人煙的原野；
給你鼻中紫丁香的芬芳，
蔓延在四月鶯飛草長的時節；
給你六月的晴窗，
午睡後第一眼陽光中搖曳的樹影；
給你七月和八月的星夜，
想你時枕上翻滾的月明。
如果你擁有過豐收的九月，
我便給你第一杯氤氳著松香和薄霧的葡萄酒，
給你第一片落葉的鑰匙，
打開一個五顏六色，生命奔湧的十月。
再給你聖誕的爐火，一月的初雪，
二月的情書，
怎麼都得，
圍著火爐，
一句又一句地手寫。
不，這些都不夠：
我得揣著十一月小心翼翼給你，
那裡藏著初見你時所有的心動；
再捧著五月滿臉通紅地給你，
那裡安放著決定愛你的那天，
最美的圓舞曲，
在永不消失的空間，
無限循環。
給你甚麼，才能給你永遠？
給你夢中溫柔的長吻，
落滿你生命裡每個憂傷的秋天；
給你跨越國界的擁抱，
在你珍視的自由一點一滴結冰的冬天；
給你的眼睛添一彎春水，
它們因此笑出了生命的漣漪；
再用熾熱編織的字句，
在你心裡暖出一片晴朗的夏天。
給這樣好的你，
我的四季，
從現在開始的一年又一年；
但是愛你才知，
整個宇宙所有的時間，
於我都不夠，
給你都太淺。
宇宙中小小的我，
怎麼才能給你最好的永遠？
給你我的，
每一吋皮膚，
每一次呼吸，
每一聲心跳，
所能感受到的所有永遠？
所有的，
有你的，
永遠。
注：本文所有照片為作者在梵高藝術展所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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